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泛白的疤是心的形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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泛白的疤是心的形狀

“嗯……”甄帥喉嚨滾動,然後說:“你。”

“額?”張俊宇怔楞,仔細看畫裏的人和風景,疑惑道:“可是我沒來過這裏。”

“這些是我看到的。”甄帥看她,“因為你在我心裏,畫裏就有你啊。”

張俊宇抿著嘴,緊緊捏住畫稿,大腦被他的話侵占。

他在幹嘛?說情話嗎?

張俊宇蹲在地上,雙臂展開,一動不動,甄帥悶笑,“你這樣,像個蹲在地上的稻草人。”

“嗯?”張俊宇立即放下手臂,規規矩矩站起來,眼神不定道:“你快吃飯。”

“嗯。”甄帥聽話地回去吃飯。

她把畫紙井井有序地整理好,給他放進書包。

甄帥吃完飯,去木屋裏洗飯盒。

他回到木屋客廳,張俊宇趴在木窗上看外邊。

輕風撫摸她的長發,吹起閃著光芒的裙擺,她連背影都是撩動人心的。

甄帥看得出神。

他早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喜歡上張俊宇了。

每次看到她,他的目光就會跟隨,她笑,他也笑,她難過,他也跟著著急,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抵擋一切。

這幾天,每天中午回別墅的原因是想看到她。

控制不住的心率加速,不合時宜的心動弄得他心煩意亂,所以他這幾天有些刻意避著她。

可他大腦一休息就會想起她,作畫的時候會不知不覺把她畫進來。

她的一顰一笑,一舉一動都牽扯著自己。

這些情緒是什麽時候開始的,他不知道。

也許是最近,也許是小巷子那晚之後。

也許,是更早之前。

“晚上還要寫生嗎?”張俊宇註意到他,轉身問。

甄帥移開目光:“晚上回畫室上課。”

張俊宇看客廳裏擺的十幾張畫架問:“這是你們畫室租的木屋?”

“對,平時上山寫生就來這兒休息。”

“還挺人性化的。”

甄帥笑笑,“要在這裏玩一會兒嗎?”

“你還有時間嗎?”

“有。”

“好,我們出去玩。”張俊宇拉著他的手出去。

甄帥低頭看著兩個人相貼的溫熱的手掌,喉嚨幹澀,不自覺咽了咽。

夜晚將近淩晨,甄帥回到別墅,沒一會兒,房門響了。

他開門看到穿著睡裙兩眼惺忪的張俊宇,問:“怎麽還不睡?”

“我的眼霜送給你。”張俊宇舉起一管眼霜。

“嗯?”甄帥看著手裏被塞進去的眼霜,不明所以。

“有效消除黑眼圈。”

甄帥有了笑意。

“我還給你買了盒眼貼。”張俊宇把眼貼遞給他,“緩解疲勞。”

此刻,他想擁抱張俊宇的心情達到頂峰。

甄帥情不自禁,伸展雙臂,傾身向她。

“哈!”張俊宇驚呼,她忽然被甄帥高大的身軀裹住,身體貼在一起,她一動不敢動。

連呼吸都是輕微的。

甄帥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,“謝謝。”

“不,不用謝。”張俊宇腦子裏七葷八素,亂七八糟,她擡手推了推甄帥,小聲道:“我,我要走了。”

甄帥沒動,過了好幾秒,在張俊宇緊張得四處張望有沒有人經過時,他松開,“再見。”

“再見!”沒了束縛的張俊宇逃走似的奔向臥室。

張俊宇的臥室門關上,甄帥不舍地收回視線。

他關上門,依著門板看手裏的東西,目光柔和,嘴角早已揚起,出神地回味剛才的擁抱。

張俊宇為什麽總要關心他啊?!

再這麽下去,他會更喜歡她的!

應該找點清心寡欲咒念念。

第三天上午,甄帥考完試早早回來。

他把水果洗凈切塊,給張俊宇送過去,找了一圈,在洗手間找到她。

張俊宇正嘩啦啦地沖洗頭發。

她被水淋濕的雙眸註意到門外有人,“甄帥?”

“嗯。”甄帥應聲。

“你今天回來的好早。”張俊宇給頭發瀝幹水,往手上擠洗發水。

“上午有個模擬考試,考完就回來了。”

“哦。”張俊宇搓著頭上的泡沫問:“找我幹嘛呀?”

“給你送水果。”

張俊宇用手抹下脖子上的泡沫,“謝謝,放到桌子上就好。”

“好。”甄帥盯著她的動作,泡沫被抹掉後,她的後脖頸凸起的骨頭處露出一塊不太明顯的疤痕。

他的眼眸深深盯著那塊地方,疤痕跟周圍膚色差別不大,湊近看才能發現那是新長出來的皮膚。

張俊宇專心沖洗頭發上的泡沫,沒在意甄帥走近。

甄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摸上那塊水淋淋的疤痕。

“嗯!”張俊宇一僵,手猛地伸過去想捂住那塊疤卻跟甄帥的手指碰個正著。

她的手掌蓋上甄帥的手指。

“我已經看見了。”甄帥說道。

他任由張俊宇推開他的手,緊緊捂上疤痕。

張俊宇垂著頭默不作聲。

水在嘩啦啦地沖洗她的頭發。

“別生氣。”甄帥柔聲,手伸到水龍頭下接清水給她洗頭發。

他手上的動作輕柔,給她的頭發澆水,還插進發縫給她梳理頭發,用指腹按摩頭皮。

張俊宇本就心慌,現在更是被弄得頭皮發麻,渾身過電似的。

她晃晃腦袋,甄帥的手順勢下來。

“舒服嗎?”甄帥食指不舍地勾繞她的一縷卷發。

張俊宇咬住唇,這要她怎麽回答?

難道要說,手藝不錯?

“嗯……嗯。”她悶哼出聲。

張俊宇的手松開後脖頸,甄帥問:“傷疤是怎麽弄的?”

張俊宇緩緩出氣,做了許久的心裏建設才說:“小時候,去親戚家玩,他家廚房著火了,我跟著媽媽去救火,火勢太大,墻上的木櫃門被燒掉下來,媽媽正拿滅火器撲對面的火,沒註意到後邊快燒掉的櫃門,我就沖過去把她推開。”

“然後,”她吸了口氣,似是不願意回憶,“著火的櫃門掉下來砸到了我的脖子。”

她還記得當時自己被木櫃門砸倒在地,頭發被火點燃,脖子也擡不起來。

後來在醫院處理好傷口,媽媽一個勁兒抱著她哭,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。

從那以後好長一段時間,媽媽看她都是愧疚的眼神。

“當時後脖頸被砸到的那塊肉都燒爛了,還是夏天,經常發炎,很久才結痂。又過了好久血痂才掉。媽媽買了很多修覆藥膏,每天都給我抹。”

那段時間,她每天都觀察後脖頸的疤痕,總有同學討論她的疤痕,有惡意的沒惡意的,給她帶來困擾,弄得自己心神不寧。

從那以後,她長年披散頭發。

甄帥憐惜地看著張俊宇的後脖頸。

怪不得,她不讓人碰她的頭發和後脖頸,夏天也不紮起來。

“你好勇敢。”甄帥這種話對她說過很多次了。

張俊宇沒說什麽,默默往頭發上塗護發素。

甄帥的目光停留在被清水沖洗幹凈的淡淡的疤痕,猶如一朵小花盛開在後脖頸。

“你是不是沒看過你的疤痕長成什麽樣了?”他問。

“我經常看。”張俊宇悶聲悶氣,“很醜。”

“哪兒醜了,要不是我仔細看,還以為一朵花長你脖子上了。”

“騙人。”張俊宇想都沒想反駁道。

“沒騙人。”甄帥伸手摸了摸那朵花,張俊宇沒再抵觸。

“你小時候沒在胳膊上接種過疫苗嗎?接種後留的疤就跟你後脖頸的疤差不多,每個人胳膊上的疤都不一樣,給你看我的,”甄帥撩起左胳膊的短袖,“是個心形。”

張俊宇被他說的心形疤吸引住目光,往他胳膊上瞧一眼。

還真是,泛白的疤是心的形狀。

“你後脖頸的疤很特別,很漂亮,是花的形狀。”

“我怎麽沒看出來。”張俊宇心裏對那塊醜陋的疤有些動搖,“真的是花形嗎?”

“真的,我還能騙你嗎?”他又補了一句,“好看,我超喜歡。”

張俊宇:?

“你喜不喜歡,關我什麽事。”

“怎麽不關我的事,我喜歡你就可以把頭發紮起來,露出後脖頸經常給我看啊,你的脖子既不熱了,也能讓我開心。”

張俊宇:“……”

“你出門紮頭發,別人看見肯定會說,哇!這個女孩,後脖頸上長了一朵花誒,好酷!”

張俊宇被他誇張的話逗笑,“誰會這樣說?”

“我會!”甄帥舉起手。

“只有你!”

甄帥勾起她被水浸濕的打卷的頭發,深情表白她的頭發,“好漂亮的卷發,我喜歡。”

“別玩我頭發啦!”張俊宇推他的手,打開水龍頭沖頭發。

甄帥松手,忽然,手機響了,他接通:“你到哪兒了?”

“嗯?”張俊宇扭頭看他。

“好,我去接你。”甄帥說完,跟她看過來的視線對視上。

他叮囑:“我去接個朋友,你一會兒把水果吃了。”

“好。”張俊宇應下。

他把水果給放桌子上就走了。

洗完頭,張俊宇吹著頭發,把後脖頸的頭發撩開,對著鏡子認真地看那塊疤。

好像……

有點像一朵花。

別墅門口。

甄帥和段洛一個站著一個蹲著,望向路盡頭。

“怎麽還不來?”段洛不耐煩。

“我問問。”甄帥低頭打字。

沒兩秒。

甄帥盯著手機屏道:“他說出租車爆胎了,要咱們過去接他。”

段洛對這個消息不可思議到無語,翻了個白眼,“他什麽身份,需要本少爺親自去接……唉!”

甄帥把他拽起來,“走!”

拐了一條街,段洛還抱怨著,“我完美的午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。”

“你還沒休夠啊?你每天在院子裏不是坐著就是躺著,除了吃飯也不出門,都快睡死在屋裏了。”

“我在屋裏學習呢,你懂個屁。”

“這麽愛學習呢現在?”

“我超愛。”

倆人拌著嘴,忽然望見遠方一個神秘男人。

他們同時閉嘴,頓下腳步,看著遠方若有所思。

“那是不是……”

拉個小行李箱的男人打著防曬傘,臉戴口罩墨鏡,全身黑色防曬衣防曬褲加持,就差手拿防曬噴霧隨時補塗了。

對面一身裝備顯得這倆人背心大褲衩加拖鞋很呆。

神秘男人看見他倆也是一楞。

不過隨後,神秘黑衣人張開雙臂奔跑向他們興奮大喊:“寶貝兒們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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